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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熊伟：同济同智PPP研究中心顾问委员会专家，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公共管理系助理教授，博士毕业于香港科技大学土木与环境工程学系，曾受邀去哈佛大学经济系进行访学，师从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Oliver Hart教授。研究方向包括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模式PPP，公共基础设施投融资与项目管理，可持续发展与新型城镇化。
联系方式：
http://sem.tongji.edu.cn/semch/21738.html
摘 要
治理在决定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是否成功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最近笔者同同济大学教授诸大建、大连理工大学副教授王欢明和美国纽约城市大学副教授陈斌合作发表的论文（见参考文献），对此进行了研究综述。本研究系统梳理了关于PPP治理的案例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构建了一个治理框架，包含4个维度（制度、组织、合同和管理）和21个因素。基于社会网络分析（SNA）方法，探索了这些治理因素的内在机理，包括相对重要性、相互影响关系以及对PPP成功和失败的影响。结果显示，在PPP治理中应该强调合作、信任、沟通、问责、风险分担、竞争和透明。本文也发现，那些重视显性和直接因素而忽视了隐性和间接因素的治理实践阻碍了PPP的成功。
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PPP）是一种创新的采购方法，这种采购方法是指政府和私人部门合作提供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并且分担风险、费用以及共享利润(Koppenjan，2005)。文献研究表明，治理在决定PPP模式是否成功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治理是指通过共同确定的规范和制度，规范个体和团体的行为(Ostrom，1990)。
在PPP模式下，治理是在私人部门、政府和公众三者之间控制、决策和行动的一个过程(O‘Leary & Gerard，2006)。本文整合了已有文献中PPP治理的理论，提出了一个PPP治理的框架，然后利用社会网络分析（SNA）的方法分析不同的治理因素是如何相互影响，以及最终如何影响项目的成果或失败。
PPP治理的理论
关于PPP治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公共管理和合同管理等领域，采用问卷调查和案例研究的方法进行实证研究。已有文献主要基于四个维度：制度、组织、合同和管理。
制度是指政府管理项目的能力，以及能否提供好的制度环境以维护长期合作的能力(Panayides & Parola，2015)，具体包括PPP相关的机构设置、立法、规范和市场开放程度等。
组织维度研究PPP缔约双方如何通过组织结构、行为和文化等方面的措施来减少合同冲突(Henisz，2006)，主要措施包括透明、信任、合作、交流、公众参与和股东参与。
管理维度集中于PPP项目准备、招投标、设计、融资、建造和维护阶段的过程控制，旨在提高公共服务供给的效率和效能(Koppenjan，2005)，控制要点主要包括参与者的能力、采购的竞争性水平、公共服务的问责机制、公共服务的价格可承受能力、过程中的技术与管理创新、项目财务可行性和融资可获得性。
数据和方法
数据：本文基于文献中的案例提取PPP治理相关的信息。作者在Web of Science数据库中检索了2016年12月30日之前(约45年)的PPP相关文献，经过细致的筛选，保留了52篇PPP治理相关的案例研究文献。其中34篇是研究成功的案例，18篇是失败的案例，分别来自27个国家和18个部门，共122个案例样本，见表1。
表1 被选中进行社会网络分析的案例研究文献
方法：社会网络分析(SNA)是一种利用网络和图来研究社会结构的方法。社交网络包括节点(个体参与者)和链接(关系)。本研究中，PPP治理机制是被调查的社会结构。单个节点涉及到引用特定的文章和治理因素。关系包括治理因素与文献之间的联系、治理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以及治理因素与成功/失败结果之间的关系。我们使用Netminer 4软件对社交网络数据进行处理，并展示分析结果
分析和发现
PPP案例分析中的治理因素
首先，作者在52个案例研究中确定了21个治理因素，产生了一个案例研究和治理因素之间52×21的矩阵。
然后，应用SNA构建了一个双模网络来描述治理因素和文章之间的关系(图1)。
研究发现，最常见的治理因素是合作(18例)、信任(17例)、沟通(16例)、能力(16例)、风险分担(14例)、竞争(13例)和透明(12例)。
结果表明，组织因素上的合作、信任、沟通的金三角关系，在PPP的所有治理因素中发挥着最重要的作用。但是基于问卷的文献(Zhang，2005；Yang & Hou，2013)表明，信任、合作和沟通并不重要。
其原因可能是因为信任、合作和沟通在实践中难以衡量，项目从业者更喜欢显性因素而不是隐性因素(Rufin & Rivera-Santos，2012)。此外，竞争在我们的研究中很重要，但在基于问卷的文献中并不重要，这可能是因为竞争是通过提高承包商的能力和增加招投标的透明度而发挥间接作用。
图1 文献中识别出来的PPPs治理因素
治理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
如图2所示，作者构建了一模网络来说明治理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节点的大小表示治理因素的重要性，链接的宽度用来度量治理因素的共现的频率。作者还应用E-I指数来度量网络中每个组的外部或内部定向程度(Chen & Krauskopf，2013)，从而说明组间相互影响关系（图3）。
研究结果显示，制度因素会影响非正式的组织与管理因素。组织因素，如信任、合作和沟通，发挥了连接宏观和微观因素的桥梁作用。
图2 PPP治理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
图3 组之间的影响关系
治理同PPP成功和失败的联系
治理因素在决定成功和失败结果方面扮演关键角色，但是它们的相对重要性在不同的网络中有所不同。图4展示了治理因素的中心度，反映治理因素与特定结果(成功或失败)同时出现的概率，从而支持了治理问题在网络中的重要性。
结果表明，成功(左)和失败(右)网络在21个治理因素的重要性上存在显著差异。治理因素通常在成功网络中比在失败网络中具有更高的集中度，合作、信任、透明度、竞争和风险分担对于项目成功非常重要，但没有发现非常重要的治理因素会导致项目失败。
其原因可能是成功的案例需要在许多治理因素上表现良好，而失败的案例可能是由一个或几个因素引起的。另外，成功的案例通常在某些共同的治理因素上表现良好，而失败的案例是由各种不同治理因素的忽视造成的。
这一发现与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的名言不谋而合：“所有幸福的家庭都十分相似，而每个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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