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PPP融资难主要表现在资本金结构化受限、无追踪或有限追索的项目融资难实现、退出渠道不通畅等方面,但其责任不在某一方。PPP项目合同具有不完全契约特点,不确定性风险大、不可控因素多、投资回收期长,导致各方存在后顾之忧。项目市场风险,政府财力、诚信,按效付费等都将直接影响未来项目现金流、收益率水平。事实上,不论是项目运作的不规范,还是融资难问题,都是各方围绕风险分担展开的博弈。主要根源分析如下:
1.1 地方政府普遍存在短期投资拉动倾向
客观上讲,部分地方政府出于政绩等考虑,热衷上项目、投资拉动,存在只顾眼前、不管今后支出压力及运行效率的短期行为。一些地方为规避政府举债限制,出现了PPP “大干快上”的倾向,有些项目未经严格论证匆促立项上马,导致很多项目质量低、规范性差。截止2017年9月底,财政部入库PPP项目已达17.8万亿元,但需财政补贴的项目投资额占比达到84%,部分地方已突破财政承受10%红线,为未来PPP的支付风险埋下了隐患。
现有PPP质量参差不齐、回收期长、收益率偏低,6%?7%的预期收益率对投资人吸引力不大。地方政府在配置土地、资源等资产,往往遇到法规不衔接、国有资产流失等政策顾虑。同时,特许经营权转让、资产证券化等容易与现行政策冲突。简言之,优质PPP项目相对稀少、政策协同与配套相对较差、地方财力趋紧,进一步加剧了项目不规范、融资难等问题。
1.2 社会资本“重建设、轻运营”等短期化现象普遍
现阶段参与PPP的社会资本多为大型国企、建筑企业,截止2017年底国有企业投资PPP的份额占77.1%,约80%社会资本拥有建筑企业背景。多数社会资本最大动力是“投资带动总承包”、赚取前期丰厚的施工利润,不参与或不关心项目运营。为对冲风险,采取资本金结构化、“小股大债”形式的杠杆,用基金、施工利润回流等实现少出资或不出资,低风险实施项目。同时,社会资本为降低资产负债率、加强风险隔离、不增加或有负债等,更愿意“出表”、不愿提供担保,加剧了融资增信这一难点。正所谓“无恒产者无恒心”,如风险过度转嫁就会导致项目效率存疑、融资风险过度集中在金融机构。在今后一段时期内,国企无序投资受到制约,纯政府付费项目锐减,依靠施工获利的空间将压缩。
1.3 金融机构普遍存在“重担保、轻创新”的风险思维
金融机构基于风险防控,对增信要求较高,创新动力不足。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一是PPP项目评估较难。通常SPV项目公司为新设,这与银行现行基于历史经营的信贷评估体系相悖,信息不对称又增加了评估难度。其二是资产变现较难,缺乏化解风险的抓手。PPP项目的公共性导致资产抵押、权利质押的利益主张受到限制。同时,金融机构很难防范市场收益不确定、政府信用、投资者信用等风险。其三是现有资金多为短期限、偏刚兑,容易出现结构性错配。故而,如果没有其他方承担主要运营、政策等风险,金融机构还是倾向于传统的抵质押贷款,除了少数发达地区项目或优质项目、大企业融资外,多数情况下还需要股东或第三方提供增信措施。
综上,PPP融资难是地方政府、社会资本、金融机构等各方共同造成的,核心是风险分担及防范机制没有系统构建起来,融资症结表现在增信难、退出难上。反过来看,如果社会资本还有很强的运营能力、地方政府财力可持续且遵诺守约,那么,PPP项目将是非常优质的资产,其融资难问题便可迎刃而解。PPP融资应切实解决“真股权、真投资”问题。故此,这需要进行合理机制设计、优化制度安排,同时,加强项目规范、创新与监管,以此防范“金、政、企”三方可能出现的短期主义、机会主义,实现合理风险共担、有效激励相容。
(作者:周涛 来源:《建筑经济》-《基于金政企三方视角的PPP项目融资难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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